经年

【秀哀】在她眼里

*秀哀，但贝姐视角 有贝姐艾莲娜关系的私设

* 搭配  破裂   食用效果更佳

 

  

  她点了一场火光烛天，于是余生都只能走在潇潇雨幕中。

  

  昏黑沉淡的夜色将静默城池浑然包裹。如烟如雾的雨丝里，贝尔摩德撑着一把透明雨伞，伫立在研究所外的十字路口，久久没有动作。

  她也不知今日为何会心血来潮地乔装来此，许是故地重游的预感。细碎的雨点泛起一层雾，犹如阴云贴近地面拂过。被冷风吹起的浅金发丝拂过面颊，她忽然渴念点一支烟。

  已是深夜，街上只有零星的行人路过，她正想从口袋掏出一盒七星的时候，数米开外迎面走来两个熟悉的身影。

  随着来者的靠近，模糊的轮廓逐渐清晰。戴着针织帽的长发男子和娇小修长的茶发少女各自撑着一把双人伞，宽大的伞檐将二人之间隔着细长的雨幕，刹那间被驶过的车灯照亮，宛如划开一道无法逾越的银河。

  真是奇怪又矛盾的两人。她轻哂，乔装下的嘴唇拉开嘲讽的弧度，看着逐渐并肩的二人消失在拐角，低头给自己点亮一支烟。火光燃起的瞬刻，久违的记忆被点着闯入脑海。

  也是下着细雨的街头，她的伞阵亡在妖风中，雨点还未打到身上便被一个外套盖过。艾莲娜温柔的笑容近在咫尺，她刚从诊所匆促跑来，脸颊还贴着几缕被雨浸润的发丝，将白色大褂当作雨伞盖过两人头顶，拉着她跑过了十字路口。很短的一段路，却被她在记忆深处无限延长。

  那是天使第一次对她微笑。

  可再见时，那个会温柔替她包扎伤口，会笑着细细嘱咐她注意事项的医生却踏入了无尽的深渊。“那位先生”通知她组织内来了两位顶尖科学家，正研发着乌丸莲耶梦寐以求的神秘药物“银色子弹”，据宫野厚司猜想，药效可以在特定的血亲身上起效。

  而她身为乌丸的亲属，正是试药的绝佳样本。

  她看见自己的天使逐渐被雨点打湿逐渐模糊了身形，光芒在雨中明明灭灭，直至熄火。信仰坍塌许就是这种心情吧。无人瞥见的角落，隐秘生长的爱意逐渐扭曲，服下破裂的毒药暗生为恨。

  服下银色子弹只有两种可能：要么死，要么永葆青春。经过漫长的痛苦挣扎后，她在刺目的灯光中醒来，看见那位先生平静面容下贪婪发亮的眼瞳，只恨自己没有死在药下。

  然而只有永葆青春对百余来岁的乌丸显然还不够，于是他令宫野夫妇继续研究，竭力谋求将药效突破至时光倒流。

  服下药物后不久，她悄悄去了一趟研究所。却在艾莲娜紧锁的眉头和满面愁容中停下了脚步，质问的冲动被她压下。转身的刹那，一滴眼泪从脸颊划过，落入干涸的土地。

  顶尖的科学家在哪都是备受瞩目的，宫野夫妇自然也不例外。银色子弹的研发虽然隐蔽，却也被部分政要听闻试图掌控。

  

  意外很快来临。贝尔摩德再次踏足研究所时，诡谲的静谧中她推开门，只看见安详倒地的二人，弯起的嘴角残余血迹。

  她忽然笑起来，笑得泪光模糊了视线，笑得心脏抽痛，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。一切好像都终结了，又好像没有。于是她离开的时候点起了一把大火，烈焰很快燃起，炙热的火舌吞噬了一切，在熊熊亮光中肆无忌惮地毁灭，化为一地废墟。

  背后是连天的凶猛火势，她从火光中走出来，低头在手机上按着键位，用力按下了发送。

  Goodbye,my angel.      XXX

  X代表一个吻，亦象征仇恨的烙印。

  宫野夫妇去世了，药物资料也被烧了大半，只剩下两个尚小的孩童。那位先生原本想惩罚她，又不能失去这个绝佳的样本，于是轻轻揭过。

  

  组织对药物的执着却未死心：经过一定时间的考察，宫野明美不具备继承衣钵的资质于是被组织放养，而仍是稚童的宫野志保则展露出惊人的天赋，然后被组织派往美国留学。

  一直在美国拍戏的贝尔摩德再次见到志保时，她已被组织铺排好人生，完成学业后接手父母的药物研究。茶发女孩站在Gin的身后探头看着她，湛蓝的眼睛一半清冷一半好奇。

  贝尔摩德忽然后悔当初没有接手当她的监护人，又看着志保踏上她眼中与angel相反的一条路，然则为时已晚。于是她只刻意露出嫌恶的神色，点起烟背过身去。

  猝然吹过的冷风将雨点落在眼角，贝尔摩德抬头望了望漆黑的夜空，思绪也被拉回当下。

  那场火灾过后，她的世界似乎总是多雨。然而这么多瓢泼的倾盆大雨，也未将心底滔天火势彻底扑灭，她的余生只配在洪潮中踏过。

  意识到Rye与Sherry之间有些什么并不难。

  

  诸星大加入组织时便是依靠志保引荐，又当了她数月的司机，而直到他展露锋芒时，组织内方才知道这个青年是绝伦超群的狙击手，于是他很快获得代号，并和波本、苏格兰威士忌组成一队行动。

  然而如此出色的狙击手，却在雪莉有危险时主动申请负责她的安危——他永远安静地倚在走廊外等待Sherry下班，俨然一个再合格不过的保镖，简直大材小用。

  一次贝尔摩德受那位先生命令去Sherry实验室取份资料，敲开门，只看见桌前坐着一身黑衣的Rye，正喝着一杯咖啡。许是未料到来者是她，猝然对上的视线迅速敛去迷雾，隐隐泛起一层寒意。

  最后一次见到Rye与Sherry时仍是一个下雨天。

  

  她坐在咖啡店内靠窗的位置，两人逐渐靠近的身影隔着潇潇的雨帘。明明只在透明的玻璃窗外，好似带着氤氲的雾气，她忽然觉得二人之间自带一层结界，将外域事物迢迢隔开。

  

  后来啊，时间荏苒。

  莱伊叛逃，她在纽约滂沱的大雨中被恢复姓名的FBI一枪击伤，原本便桀骜的男子周身气场更为冷冽。她狼狈出逃，又被一个高中生侦探和身边的女孩救下。被有力的手臂抓住下坠的身体时，她费力地抬眼，仿佛又看见天使对她微笑。

  时光飞逝，满月下再度见到茶发女孩时，女孩被救过她的天使再一次护在身下。她开枪颤声让她离开却无效，慌忙间她蓦地意识到这个被她视为Hell angel继承人的灰原哀，原本也是为了保护同伴而来赴死。

  

  她扶额，颅内又开始隐隐作痛，似是有缠绕的谜团欲解开，又在赤井秀一毫不留情的接连两枪中被打断。

  他称她为毒苹果，冷嘲热讽地撕去她光鲜亮丽的外皮。贝尔摩德自然是记仇的，于是伦敦的沃克斯豪尔大桥上，她拽着赤井玛丽的头发，嘴对嘴强行喂下了APTX4869，看着玛丽狼狈地挣扎——恰如多年前的她，开口时却说“被自己亲妹妹做的毒药毒死是什么感觉”。

  其实药早已是宫野志保重研后的版本。她如此说，一是为了回击赤井家，二是让艾莲娜的名字，再一次出现在世界上。就像天使从未消失过。就像X代表一个吻。

  久远的岁月迤逦混茫，她的脸却从未变老。贝尔摩德有时会想若艾莲娜还活着现在该是什么模样，继而再次意识她已永远停留在30岁，而服下药的她亦被迫将年龄定格。

  

  就像命运扯下艾莲娜的面容，永久烙在了克丽丝·温亚德的面庞，再也撕不开。

  

  永葆青春与时间停滞，多么殊途同归。

  当一切终于进入尾声，当组织的覆灭终于来临，她被那位先生下令处决宫野志保，废墟内激烈的枪林弹雨中却被茶发少女意外救下，堪堪躲过致命的子弹。

  这是个隐秘的角落，坐着疲累不堪的二人。志保还是清冷的神色，湛蓝瞳仁映着她遍体鳞伤的模样。蓦地冒出的冲动使她将多年前的真相道出，终于看见她释然的神情。

  扛着AWM的赤井秀一出现，贝尔摩德认命地闭上眼，等待一切终结。预料之中的死期未至，她诧异地睁开眼，只看见赤井秀一扶起乏力的志保又将少女紧紧抱在怀中，神色珍重，暗绿的眼底温柔泛滥。他并未迟疑便转身大步离开，只留下一个背影。

  她就这样瘫坐着良久，心头缭绕的谜团终于被解开。艾莲娜与志保的脸交替出现在意识中，照亮了她世界的阴暗角落。

  

  故事开篇，剧组拍戏的她因道具意外受伤，独自就近找了诊所遇见了耐心青涩的艾莲娜，神色温柔，包扎的双手却异常稳当。微凉的药膏敷过伤口，疼痛被软和压下，她不由微微晃神。

  

  艾莲娜脸上绽开似是能沉浸一切的笑容，于是她毫不迟疑地选择了沉沦。剧终，一切消逝在火光中。

  她抬手捂住眼睛微微战栗，眼角划下一道清痕。

  *

  

  多年后，纽约的街头又下起了细雨，秀一撑着伞替身侧的志保挡去雨水，拎着刚从超市买的土豆牛肉，在绵密雨幕中踏上回家的路程，步履轻快。

  视线之外，乔装的浅金发女子闭眼轻笑。冰冷雨水顺着发丝流入眼睛，她将雨伞扔下，转身没入朦胧的雨雾中。

  Goodbye,my angel.

  

  

  THE  END

  

  本文姊妹篇：

  有希子视角的秀哀：→她与镜 

  

  最后惯例蹲点评论🥺感恩